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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一五追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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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“你确定我们的身份能过安检?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京都,市公安局办公室内。

&esp;&esp;百叶窗细细地滤掉了冬日午后过于强烈的阳光,只在深色调的办公桌上投下一道道明暗相间的平行光斑,恰似在相对而坐的两人之间,划下了一道无声却清晰的无形界限。

&esp;&esp;齐安安将桌面上摊开的一本案卷合拢,动作慢条斯理,将其归拢整齐后,放入右手边的抽屉里。他的双手随后交叉放在光洁的桌面上,那双手指节粗大,虎口和食指内侧有着明显长期握枪和高强度训练留下的茧子。他抬起头,目光穿透两人之间不过数米的空气,直视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沉聿。

&esp;&esp;沉聿穿着剪裁极其合体的深色羊绒夹克衫,背脊一如既往挺得笔直,带着一种久浸淫权力核心圈养出的威压感,分毫不让的对上齐安的目光。

&esp;&esp;“沉局长,有件事情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。”齐安的声音平静无波,但每个字都像精心打磨。“你们为什么会把她当成顾涵?”甚至不惜为此兄弟反目,搅动风云,这实在不符合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一贯作风。

&esp;&esp;沉聿抬了抬眼皮,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,只是用沉默维持着姿态,仿佛一座拒绝融化的冰山,又像是在积蓄着某种力量。

&esp;&esp;齐安问出这个问题,似乎也并不真的期待能从沉聿这里得到直接的回答。他半站起身,从桌角的打印机上拿起两张刚刚打印出来的彩色照片,并排拿在手里,目光对照着仔细看了几眼,然后才将它们不轻不重地放在桌面上,缓缓推向对面的沉聿。

&esp;&esp;“根据我个人的观察,”齐安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。“客观来说,骨相轮廓基底只有五六分相似。这种程度的相似,在茫茫人海中并非绝无仅有,甚至算不上特别罕见。”以沉聿和江贤宇的见识能力,本不该如此轻易地被迷惑。这背后,必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。

&esp;&esp;沉聿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两张被仔细打印的照片上。上面一张是年轻的顾涵,那是一张带着博士帽的蓝底登记照,像素因年代稍早而算不上顶级清晰。照片中的顾涵笑得张扬明媚,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,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饱满的鹅蛋脸。眼神明亮锐利,像含着一簇火,直视镜头,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张扬和不羁。这幅模样在记忆深处早已有些模糊褪色,却被无数次的回忆美化打磨,赋予了太多复杂沉重的情感色彩。

&esp;&esp;下面压着的一张,是张招娣在星辰艺廊入职时拍的工作证件照,白底,像素高清,光线完美柔和。同样年轻,甚至因为精心修饰的妆容和专业的打光而显得更加肌肤胜雪。眉眼描画得极其精致。只是……

&esp;&esp;只是眼睛更大,鼻梁更挺,嘴角的弧度更加柔和。这张脸更加年轻,竟比上面那张照片里,更像他记忆中的顾涵。那个处处与他作对,却又让他多年求而不得,最终成为心魔的符号的顾涵。

&esp;&esp;原来如此。

&esp;&esp;沉聿心中恍然,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空洞猛地涌上喉头。这么多年过去,顾涵的模样在他心里早就模糊,化成了一股执念,凝结成一个符号。他一直在寻找的或许并不是顾涵,而是那种失去的感觉,那种无法挽回的遗憾。

&esp;&esp;所以当张招娣出现,带着那几分似是而非的形似,又处心积虑的投喂给他那些潜意识里渴望听到的“证据”和“感觉”时,他便迫不及待地将这执念的外壳,牢牢地套在了她的身上,完成了一场自我的欺骗和确认,仿佛这样就能填补某种巨大的空缺,或是修正某个无法挽回的错误。

&esp;&esp;他看着照片,面上依旧努力维持着波澜不惊的冷漠,但微微收缩的瞳孔,已然泄露了竭力隐藏的汹涌波涛。

&esp;&esp;齐安心中的某个疑团似乎豁然开朗,原来这看似复杂的谜题,答案竟是如此庸俗可笑,掺杂着如此多的自我投射与情感幻象,竟困扰了自己这么久。他不由得嗤笑了一声,不知是在嘲笑沉聿这类人无法免俗的矇昧,还是在笑话自己先前过于高估了理性与冷静。

&esp;&esp;“看来,或许你们其实并不在乎她到底是谁。只不过是借着深情的这个幌子,完了一场剧本杀而已。”

&esp;&esp;沉聿的面色依旧冷漠如冰,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情绪的激烈。“你并不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,就不要妄加揣测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,“这种感觉,你们外人无法理解。”

&esp;&esp;如果她不是那个来自潮汕渔村的张招娣,那么所有之前看来不合常理、逻辑难以自洽之处,反而瞬间说得通了。

&esp;&esp;如果她只是张招娣那种农村女孩,江贤宇给她的财富地位就已经足够了,她完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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